設計師重新繪圖設計,技工塑造車體、零件,組裝完之後進行調校、測試,離開的時候已經是第三日,做工細膩、服務周到,整體來說無可挑剔。 在天海樓的三天,我們見到了許多浪蕩子弟,入境隨俗地和大伙紙醉金迷了一下,比如在賭桌小贏了幾萬美金,也沒把錢帶走,大方的用贏來的錢再自掏腰包貼補些許開了幾瓶上等美酒招待其他人;到遊樂場玩大型機臺,到KTV唱歌,坐在吧檯喝調酒……奢靡得有點樂不思蜀。 「呼!總算弄好了。」志保大呼一口氣,慵懶地躺在副駕駛座上。「果然還是自己的車好。」 我:「對啊,在天海樓也不錯,就當是大型娛樂中心。」 志保:「是不錯,就是太靡爛了。」 我笑道:「結婚度蜜月如果去小島玩,差不多就是這種生活哦。」 志保:「怎麼說?」 「像印尼的峇里島、泰國的普吉島、馬來西亞蘭卡威、美國的夏威夷之類的,都是差不多。白天在沙灘上看看海景,吃吃海鮮,沒什麼古蹟需要動腦,看完風景就回飯店享受飯店設施,晚上精力充沛,剛好可以好好深入交流。」 志保臉上大紅,沉默以對。 「其實這樣也不錯誒,老婆,等我們度蜜月要不也找座島待一個月?應該會順利得到蜜月寶寶哦!啊,豪華郵輪也一樣。」 「拒‧絕!」志保果斷拒絕。「就算白天都在忙,你晚上還不是一樣生龍活虎的,如果去那些地方蜜月,你是不是想連白天都待在房間裡。」 「哈。」小心思被戳破,我也不尷尬,笑問:「那妳挑,我們蜜月去哪裡?」 「去──」志保想了想。「等環遊世界一圈再決定吧。」 「也是,看哪個地方最漂亮,再去多住幾天,或許也可以像現在一樣挑幾個地方,到處去走一走。」 「不要一直想著玩,現在生活和蜜月旅行差不多,結婚的話,蜜月旅行就當過過了,不要亂跑,好好工作準備接下來的事情。」志保無所謂的說。 「不行啦!這是儀式感!」我看了她一眼。「不然妳以後要是心情不好,就會說結婚都沒有蜜月旅行,如何如何的,妳這麼聰明,肯定會記一輩子。」 「我才不會。」 「嗯……那就是我很期待吧,和妳兩個人的旅行。」 「……嗯。」 開車來到天壇,我們在這找到了精心喬裝過的艾倫和明美。 「呀!你們終於來了。天海樓好玩嗎?」明美笑瞇瞇的問。 志保聳聳肩:「普通。妳們呢?這三天去了哪裡?」 明美:「紫禁城、十三皇陵、還逛了好多條老胡同,吃了有名的小吃。」 「羨慕……」志保瞇起眼睛。 明美壞笑著戳了戳志保的臉頰道:「我看妳氣色也很好呀,紅潤紅潤的!」 志保怕羞,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艾倫:「你們會想參觀那些地方嗎?」 我:「自然還是想帶雪去看一看的。」 艾倫:「要不明天大家一起逛王府,後天瑪格麗塔和我去隔壁天津逛兩天,之後在南京碰頭。」 志保:「又要分開嗎?」 「我無所謂,只是提議。妳覺得呢?」艾倫看向明美。 明美:「嗯……我……如果沒有危險,我想大家一起行動。」 「好,聽妳的。」艾倫答應。 宮野姐妹喜形於色,手拉著手到天壇邊上看風景,我和艾倫亦步亦趨跟在後方。 「天津?」我打趣著笑道,艾倫分明就是故意出餿主意讓明美表達自己的意見。 「天津狗不理包子很有名嘛。」艾倫隨口胡謅。「你見過修真者嗎?」 「沒有。」我心中一凜,陸霆、天海樓都提過修真一詞,在故事裡修真是比武道更強大的學問,其實我也好奇得很,但又怕真的碰上了一點勝算都沒有。 艾倫:「中國的修士聽說比武者強大很多,小心。」 我:「你見過嗎?」 艾倫短暫沉默,低聲說:「中國修士沒見過,但見過英國巫師。」 「巫師!」我忍不住訝異。 「噓……」艾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每個國家都有秘密,無需驚訝,別到處說。」 我想了想:「好……提這個幹嘛?」 艾倫:「那天陸霆對你撒符咒,怕你大意。」 我苦笑:「大意是不至於,就是心裡也沒底,要有相關知識才知道怎麼應對。」 艾倫表情也有些無奈:「抱歉,即便是我也無法觸及他們的領域。我只知道各國之間有協議,那個級別的人不能隨意出手。」 「我想也是。」我點點頭。 艾倫:「但那也只是說說而已,上頭給予他們特權,他們負責處理難啃的硬骨頭,屁事都沒有。」 「……好極了,上下交相賊。」 艾倫:「還有更好的,這些人不僅能力強大,欲望也超乎想像,你懂的。」 我微微輕嘆:「自私自利,偷拐搶騙,自己心術不正,還義正詞嚴地指責心地善良的人,嘲諷別人聖母矯情,每天癡心妄想要成為至高無上的主宰。」 艾倫表情怪異:「你了解得挺透徹。」 「小說都有。」我翻了個白眼,「有空稍微翻翻中國意淫小說吧,神經病的心態唯有神經病才能描述清楚。」 「小說裡有解決之法嗎?」志保走過來問。 「妳不會喜歡的。」我微微苦笑。「以暴制暴,而且有個大前提是我們要懂魔法……」 忽然,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襲上心頭,不只是我,志保、明美、艾倫三人也同時感到異常,才凝神戒備,眼前忽地金光一閃,眨眼間整座天壇被壟罩在淡金色薄幕中。 周圍的其他遊客陷入慌亂,紛紛往出口奔逃,有十多人距離金色薄幕最近,三兩步就撞上金幕,緊接著駭人的景象出現了,那撞上金幕的十多人發出極淒厲的慘叫聲,他們仰天尖叫,身體就像蒼蠅碰到電蚊拍似的,十多號人被黏在金光上抽搐,從小孩到中年人,全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老化,頭髮在幾秒鐘之內由黑轉白,皮膚也變得蠟黃發黑、光滑的表面越來越乾皺,不到十秒,十多號大活人全部變成皺巴巴的皮包骨,原地碎裂。 恐怖的一幕讓周糟群眾連連尖叫,不約而同遠離詭異的金幕,連滾帶爬往天壇中央的樓裡鑽,有的人甚至屎尿齊流,癱軟在地。我和艾倫將宮野姐妹護在中間,我試著朝金幕扔出一枚錢幣,沒能穿透,被彈了回來。 「下賤的螻蟻啊。」冷漠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名站在人群之外,看起來二十多歲,嘴上留著兩撇鬍鬚的男子逐漸升起,最後騰空定在三層樓高度,修真者! 「你!你是什麼人?無冤無仇……」 「聒噪。」男子淡漠說了一句,伸手朝著說話的人一指,一道金光從他的指尖射出,洞穿了說話的人的眉心。「還有開口的嗎?」男子微笑道。 砰砰砰!艾倫拔槍就射,見狀,我也沒有留手,運足勁力朝他就是一把銅板,然而他身前泛起一道金光,無論是子彈還是暗器都被彈開。 男子看向我們,流露出貓捉老鼠般殘酷的笑容:「不要急,你們可是今天的主角呢。做為螻蟻,你們的能力是出眾的,可惜,你們遇到我。」敵人說著自己有些陶醉。「給你們一個機會,女人跟我,男的自盡吧,妳們的姿色應該可以讓我爽兩天,放心,玩膩之後我會給妳們一個痛快的。」 我握緊拳頭,死死盯著敵人,腦袋瘋狂運轉,可惜一點退敵的方法都沒有──不對,或許還有最後一招,可是…… 「艾倫,志保以後就拜託你了。」我說。 「嗯?」 「你做什麼?」志保抓住我的手臂。 「志保,以後要幸福哦。」我苦澀一笑。 「不!不要!不管要做什麼,你不準……」志保眼睛一下子紅了。 敵人戲謔笑道:「要自爆丹田了?你可以試試,哈哈……」 底牌被揭,我心頭一沉,自爆不僅是最大的殺招,更是絕命豪賭,理論上強行震碎丹田的瞬間,暴走的真氣能讓武者極短暫爆發出強大的力量,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或許他曾多次面對自爆武者,而如果有效的話……難道修真和武道的差距真的遙不可及? 無路可退,身後是我誓死守護的人,儘管人生才剛開始,遺憾,卻不畏懼,猛地摧動內力,揮掌朝著自己丹田用力拍下。 「不要!」 劇痛,身體自我保護機制讓意識瞬間渙散,我強行逼迫自己集中精神,勉強沒有痛暈過去,真氣失控暴走,我最後回頭看了志保一眼,張口本想道別,不料只是一大口鮮血噴出,趕緊閉上嘴,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將她緊抓著的手扳開。 「不!不!」 狠下心,咬牙朝敵人奮力躍起,平常頂多能跳到一層半樓的高度,這次直接跳到敵人面前,用盡全身力氣將暴走真氣引導到拳頭上,一拳揮出。 真氣炸出體表,裹著霧狀鮮血化為腥紅色拳影轟向敵人,拳影和敵人的防禦金幕碰撞,拳影消散,那抹煩人的金色也黯淡下來,有戲。 「怎麼可能?武者真氣怎麼可能脫離經脈!又怎麼破得了靈氣護盾!」 真氣拖起殘破的身體浮空,我憋著最後一口生機,把四散的真氣凝聚於右手,一點一滴凝煉出一把有些虛幻的血色氣劍。 斬碎金盾,轉瞬間我飛至敵人面前,他面色驚恐,張嘴似是要開口,我揮下生命盡頭的最後一劍。 結束了……無限惋惜,任憑重力將我拉向地表,生機消散,我已無力調整落地的姿勢,重重摔落在地。 「老公!」志保尖叫,我心中萬分愧疚,死前我想看她最後一眼,可惜身體真的動不了了。 明美:「幽君!」 就在這時,模糊的視野中金色似乎暗淡許多,周圍嘈雜的聲音也變得很安靜。 「老公……」志保語帶哭音,跑到我身邊,一把將我上半身抱起來,只見她淚流滿面,我愧疚不已。 「對不起……是我太弱了……」氣若游絲,鮮血不停從喉間湧出,身體痛到極致,感覺周圍越來越冰冷。 「嗚……不要……你不要死,不準死……」 「對不起……」我想摸摸她的臉,可惜經脈俱廢,別說手臂,手指都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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