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決定出手相助，火鍋也不好意思吃下去了，還好被打擾前已吃了七八分，力氣完全使得出來。

　　「老公，宗師真的很厲害嗎？應該還是擋不住熱兵器吧？」志保說，此時我們正趕往案發現場調查，最前方領頭的是陸霆的紅旗超跑。或許因為擁有官方背景，一路風馳電掣，所經之處全是綠燈，更沒有引來警方追逐。

　　「當然擋不住熱兵器啦，宗師也是人，子彈一顆打到腦袋心臟就死了。說真的厲害到哪去我是覺得也就那樣，比武者又更強一點。」

　　「那為什麼他以為你是宗師臉色就變了？」志保不解。

　　我沉吟著說：「不知道，可能真的有特殊意義吧，但我想是妳不喜歡的那種，比如拿來做殺手、特工之類的，總歸不會用在光明面，不然世人早就知道有內功這種東西。」

　　「說的也是。」志保點頭表示同意。「感覺有一個宗師身分會很方便，你還是趕快把剩下半步踏出去吧。」

　　我無奈笑了笑：「那……我們來嘗試一下刺激法怎麼樣？待在房間，先連續三天三夜試試？」

　　「……」

　　「說不定能有兩名宗師哦。」

　　「……」

　　瞥眼見志保又害羞起來，緊緊抿著嘴唇不說話，似乎真的開始往那方面考慮，我不再逗她，認真說道：「老婆，強扭的瓜不甜，強行突破的宗師也不會強到哪裡去，腳踏實地，順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才沒有想！」志保鬆了口氣，轉移話題說：「早知道中午就離開中國，都是姐姐他們堅持。」

　　「那也沒辦法，佛教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或許我們天生是當英雄的命？」

　　「男生才喜歡當英雄。」志保嘟囔了一句，有點擔憂的道：「老公，那黑寡婦……又是和M號門差不多的，要是救不回來或……」

　　志保聲音漸低，我明白她的顧慮，無奈道：「只能求老天保佑了，這世界也不知怎麼了，老抓著女人欺負，有病！」我忍不住罵了一句。「不過這次他們捅馬蜂窩了，人家將軍的女人也敢動，軍方可是官方中最……或許明天還沒天亮黑寡婦就從世上消失了。」

　　「活該，平常不治，現在踩到地雷再生氣有什麼用。」志保雙手抱胸，說著微微皺起眉頭：「只是──老公，真的有那麼不長眼的組織公開挑釁軍方嗎？會不會是混淆視聽？何況喬欣還是明星。」

　　「明星？演藝圈那種明星？」我不禁訝異。

　　志保：「你不知道嗎？她是演員，聽說演技很好，氣質出眾，昨天我才在時尚雜誌看過她，長相真的蠻好看的，身材也沒話說，雖然目前不是頂流，可是很多人認為她站上頂點只是早晚問題。」

　　「有官方背景的女明星……」我不禁沉思。

　　志保：「還不好說有官方背景，她和陸霆從來沒有公開，官方說法她還是單身。黑寡婦或許不知道她背後有將軍男友撐腰。」

　　「嗯……」我想了想：「好，多虧妳知道這些，等等除了找黑寡婦據點，重點還是要放在直接追蹤可疑車輛。」

　　案發現場是個舊社區，路燈稀少，破舊的黃土磚牆和幾幢要拆不拆的平房構築成一副斷垣殘壁景色，狹窄的胡同有一層髒髒的積雪，夾雜塑膠袋、塑膠杯、宣傳單等亂七八糟的垃圾。

　　巷子出入口已經封鎖，陸霆帶著我們快步走進封鎖線，現場留有多發彈孔和彈殼、凝固的血跡，還有一只高根鞋。陸霆抓起那只高根鞋，身子不停顫抖。

　　原來喬欣來這地方是為了拍戲，未曾想拍戲途中突然闖入一群蒙面黑衣人，二話不說當眾將她還有另外五名女星和女助理擄走，全程不到一分鐘，訓練有素，火力強大，連陸霆指派給她的兩名保鑣都沒能守住，反而一死一重傷。

　　「電腦準備好了？」艾倫問。

　　陸霆向身旁下屬道：「電腦。」

　　「將軍，這邊請。」

　　「幽，該你了。」艾倫看向我。

　　我無奈道：「好。我有個條件，雪留我身邊，其他人迴避。」我實在不願在人前展示駭客技術，尤其是官方面前，哪怕他們知道我是駭客，也不想給他們看到過程。

　　眾人看向陸霆，他問：「要多久？」

　　「最慢30分鐘。」我說。

　　「10分鐘。」

　　「10分鐘打字都不夠，不然你自己來。」

　　「……」

　　陸霆向其他人點點頭，率先離開房間，其他人也跟著退出。我吸了口氣，坐到電腦桌前開始工作。

　　「現在這幾招都會了嗎？」我好奇問了一句，正常人在旁邊看肯定一頭霧水，然而志保不同，之前她會發問，今天只是安安靜靜坐在一旁觀看。

　　果然她立刻點頭：「嗯，只是打字沒有你那麼快。」

　　我欽佩笑道：「老婆真棒，愛妳。」

　　「……」志保白了我一眼。「別鬧，外面很多人。」

　　最近做的事情都差不多，熟能生巧，十指如飛梭般敲打鍵盤，沒多久就調出附近一帶的監視器，然而中國太大了，監視器相對稀少，鎖定與追蹤難度高。

　　「這就是為什麼很多外國罪犯選擇逃到中國，真的夠難查，駭客再強都沒用。」我不禁皺眉，儘管是意料之中的結果。

　　志保：「現在怎辦？目前可疑車輛加上可能路線已經這麼多了，隨時間過去只會越來越多。」

　　「就看陸霆有多少人馬了。」將結果打印出來，看了眼手錶：16分鐘，看似很快，其實距離案發時間已經過50分鐘，以現代交通運輸時程算起來足夠移動很長一段距離了，該死。

　　「陸先生，這些全是可疑車輛，最早是這部，但這幾個點有可能換車，這些則是可能路線，時間有限不能拖，你能調多少人？」我問。

　　陸霆掃了一眼：「選3個最可能的。」

　　我：「這裡有整整27個……」

　　陸霆：「挑。」

　　我虛著眼睛，伸手一邊指一邊說：「我先說我運氣一向不是很好，二猜一從來沒猜對過，樂透、刮刮樂連最小獎都沒中過……」

　　待我指出三個，陸霆抄起對講機：「全員聽令，按人數雙人一組、三組一隊，立刻駕快車前往坐標……」

　　陸霆迅速而精準下達指令，二十七條可疑路線轉眼間分配出24個，每個地點有三車六人，外加一架空中支援直升機，上百人說動員就動員，氣勢磅礡。

　　剩下我剛剛挑選的三個沒有地面部隊，但也有一架直升機負責空中搜索和用對講機連絡。東往長白山，南往大連，最後一個往東北長春方向。我心裡暗嘆，又要分頭行動了。

　　「各挑一個。」陸霆看著艾倫和我說。

　　艾倫沒好氣的道：「記得你的承諾。」

　　陸霆冷哼一聲。

　　艾倫伸手指向大連：「海邊有海鮮吃吧？我走這裡。」

　　陸霆望向我，我伸手指向長白山的路線。

　　「你們不用人手吧？」陸霆問。

　　「你那些娘娘腔還是回家洗洗睡，明天早上別忘了兒童體操。」艾倫不屑，看向我和志保：「晚點見。」說完，他牽著明美駕駛720S離開。

　　我：「我們兩人夠了，自己小心。」

　　晚上七點半，本該是逛著夜市、吃著各式各樣烤得金黃焦香的烤肉串，又或者待在富麗堂皇的旅館，和志保兩人在按摩浴缸裡做這樣和那樣的事，就是不知為什麼同樣是動作片，又從喜歡親身參與的那種，變成了喜歡看別人演的那種……

　　「想不到前兩天才從北韓偷渡過來，風頭都還沒過又要靠過去，真是造化弄人。」我說。

　　志保吐嘈：「還不是你自己選的，最後那個不是往北向城市嗎？」

　　「哎，人生地不熟的，如果鑽到大城市裡難找。」

　　「那長白山呢？山裡什麼都沒有不是更難找？」志保無奈。

　　「我想敵人應該不至於下車躲到樹林裡啦！萬一真要下車，樹啊山啊高高低低的，有輕功抱著妳跑也很方便，用武功不用擔心讓其他人看到。」

　　「等我練好輕功也能自己跑。」志保嘟囔道。

　　「我喜歡抱妳。」

　　「……」

　　笑了笑，握緊她的小手：「要進山區了，我暫時不耍寶囉。」

　　「好。」

　　由於陸霆打點，從市區到郊區一路超速未曾受到阻攔，可是即便我方車子再快，一小時的時間差依舊令人焦慮。

　　長白山，白山黑水的白山，人蔘貂皮烏拉草、凶猛的東北虎、風景區、天池、國界……腦海一一浮現關於長白山資料，又一一收回記憶空間裡，派不上用場。

　　夜晚的大山沒有風景，只有懾人神魂的黑，深深淺淺的黑，幾乎沒有人會在夜晚上山。間隔甚遠或者沒有路燈，大燈照映在前方短短數尺，濕滑的冰，破百的時速、陌生、未知、時不時屁股和方向盤還會傳來不規則的顛簸，咕咚！咕咚！換作常人早就連車帶人墜落山底了。

　　「小唔……」

　　車燈最前方照出地上一塊巨石，等不及志保提醒，我瞬間打檔，讓車身極限貼著巨石邊緣滑過去。

　　「別說話比較好，免得咬到舌頭。沒咬到吧？」百忙之中關心了一句。

　　「沒事。」志保說。「小心開，下雪了，路面可能還有落石。」

　　「嗯。」

　　「應該選其他方向的。」

　　「下次一定。」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一陣嘟嘟嘟嘟聲，緊跟著一道強光迅速從車頂掠過，打在前方路面上，空中支援終於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