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廂型車車門,一股濃厚的怪氣味奪門而出,我立刻屏住呼吸,但一瞬湧入鼻腔,直灌腦門的氣味還是造成輕微的噁心和暈炫感。同樣感到不適的還有志保和明美。 「咳、咳,這什麼味道?」嗆咳兩聲,我皺眉說道。 李成俊笑了笑:「雪茄,上週剛進的古巴貨,還稱不上最頂級的,但也差不了多少,史密斯有興趣嗎? 艾倫皺眉:「不了,尼古丁會影響思考和反應,你最好也少抽。」 李成俊不以為然,沒有惡意地調侃說:「據傳邱吉爾一天抽10支雪茄,他活了91歲,是英國史上最有名望的首相之一,你呢?」 艾倫:「廢話少說,我們自己開車。」 李成俊沒有多說,向眾跟班招手吩附一句,而握有兩部超跑車鑰匙的兩跟班依言掏出鑰匙,正要拋過來,忽然停車場入口處傳來引擎轟鳴聲,轉眼間竟有六部花花綠綠的改裝車駛進停車場,堵住我們去路。 其中五部改裝車各走出兩名黑衣人,第六部黑底金圖騰的則是一名抹著髮蠟,將頭髮弄成像金紅色刺蝟,臉上還有耳釘鼻環的男子。 來者不善,李成俊和他的跟班第一時間站了出來,眾跟班相互叫囂,領頭的四目相對,論氣勢,對方全身黑衣,體型魁梧,身後六部改裝車霓虹底燈閃爍,李成俊方相形見絀,沒兩回合李成俊舉手制止己方小弟們的叫罵。 相視冷笑、互相質問、攻詰,儘管不懂內容說了什麼,但從李成俊愈發陰沉的表情大概知道他落入下風,對方時不時望向我們,更精確的說是艾倫和宮野姐妹,神情滿是貪婪和色欲,只有我他只看了一眼,微微勾起的嘴角,鼻子輕哼,輕蔑之意溢於言表。 艾倫表情淡然,斜靠在廂型車車身,一手插在褲袋裡,另一隻手牽著明美,神色一點一滴變得不耐煩;明美看起來有些著急,可是被艾倫用眼神示意不要說話和做任何事,只好任由他牽著乾瞪眼;志保雙手抱胸努力假裝冷眼旁觀的模樣,然而眾目睽睽下腰枝被我緊緊摟著,她臉蛋泛紅,高冷沒有,反而像隻傲嬌可愛的小貓;至於我一手摟著她,一手在外套口袋裡捏住兩枚銅板,若情況不對,立刻餵敵人吃暗器。 兩幫人對質、大戰在即,莫名的懷念感油然而升,想起小時候也遇過幾次類似的場景,有時在家附近,有時在學校,當時大家都是小屁孩,年紀比現在要更輕,從小學、國中、高中,彼此都認識,有鄰居、有同班、同校、也有隔壁學校的,精力旺盛,打群架可以是各種原因,為校花,為成績、為視線對上,想打就打,多對多、一對多、多對一、一對一,掃帚拖把、木棍童軍椅、更狠的用鐵條和磚頭,被分配到放牛班,書包放的不是書,是課桌椅拆下的短鐵條,還記得當時三天兩頭掛彩,班內廝殺、班級PK、年級對抗、校際榮譽賽,大大小小戰役說來就來,就算上課時間也把老師鎖在教室外…… 感覺手掌微微被拉扯,回神對上志保詢問的目光。 「抱歉,忽然想起小時候的事。」小時候亂七八糟的「日常」和眼前景象重疊,驀地一陣惆悵。 志保傻眼地做了一個困惑的表情:在這種時候? 我讀懂她的表情,輕笑一聲,捏捏她的小手說:「我認真。」 「@#$@!!」對方頭頭指著我破口大罵,看來是不合時宜的聊天打擾了談判的興致──談崩了。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塵封多年的「記憶」突然被喚醒,一顆「童心」蠢蠢欲動,我不動聲色做著深呼吸,強行按捺住幾乎失控想自行上揚的嘴角,以及讓全身骨骼喀喀作響的欲望。今非昔比了,兒時武功不行,打架要會拋棄理智,哪怕像瘋狗用牙齒撕咬敵人;如今武功變強了,不需要虛張聲勢,反而要學著在激昂的情緒中保持理智,武俠武俠,習武目標是成為俠士,不是瘋狗。 「李,請幫忙翻譯:我只警告一次,不要用骯髒下流的眼神盯著兩位女士,否則──」我頓了頓,很久沒放過狠話的我飛快思索兩秒後續道:「我會讓你們這輩子無法再逞兇鬥狠,只能好好用功讀書。」 李成俊訝異的看了我一眼:「你確定要這樣說?這段話毫無威嚇力。」 「照翻吧,我也沒想好要說什麼。」 李成俊表情怪異,不過還是依言將我的話翻譯給敵人,敵方哄堂大笑。 隨著敵人首領振臂高呼,兩方跟班捉對廝殺,紅髮鼻環男自己也和李成俊打成一團,然而,正如氣勢上差距,李成俊這方除了他自己還能勉強苦戰之外,其餘手下皆在三合之內被打趴在地,而李成俊也是守多攻少。 「練過的終究有差距。」我搖搖頭,向宮野姐妹解釋道。「對方所有人至少都學過跆拳道或空手道其中一種,我們這邊看起來只有李成俊練過一點自由搏擊和泰拳。」 「他們快不行了!你們兩個不出手嗎?」明美有些著急。 艾倫:「不旁觀,怎麼知道是不是演戲呢?如何?你覺得呢?」 我:「差不多了。在這邊等我,很快。」最後兩句是對志保說的。 不等艾倫,我獨自衝上前,敵人未掏出兵器,我也不使暗器傷人,這稱為武德,也是自信。十名黑衣人分成兩批,其中五人衝向我,另外五人竟往旁邊繞路,企圖奔向艾倫和宮野姐妹,我略微皺眉,用更快的速度橫移,平舉雙臂,破綻百出卻放肆地攔截繞路五人組去路。 「我一人,你們十個。」怕他們聽不懂,我不僅用簡單的英文,還搭配最直白的手勢,伸拳,伸出小拇指朝地面晃了晃。 |